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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1/11/11 9:12:24
- 来自: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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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和女孩疯狂做完*后,床单已被染红,女孩说你不是处男,男孩没有说话!男孩知道这个秘密一定不能告诉女孩,如果你是处男我就嫁你... 今天,我坐在这里,距离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整整20年了。然而,我闭上眼睛仿佛还能见到那个满身雨水的小男孩怔怔的看着我。那目光并没有因为时间的累积而模糊,反而像穿过绵长的时光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永世不忘… 我的父母早早的就过世了,我跟身体虚弱的奶奶相依为命,13平的小卖店是我们生活的唯一来源。但是我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幸,没去过天堂,地狱也是好的。 最初让我体会到幸福感的是奶奶捡来的东西,没有额外的钱去买,捡就是最好的替代方式。于是我有了断臂的娃娃,不合脚的胶鞋,还有一个弟弟。 他来的那天,风雨交加。 我从窗子望见奶奶拉着个什么回来,我以为又捡回了礼物,高兴得在门口迎着,于是,我见到了他。这个场景是我回想过无数次的:他破衣烂衫,脸脏的看不清楚容貌,眼睛却十分明亮,不说一句话,水珠从睫毛滴下,不眨眼的怔怔的看着我。很奇怪,当时我没有一点的惊讶,好像预知了他在这个时候会走进我的生命一样。 “洗脸吧。” “嗯。”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对话。 “好几天了,睡在垃圾堆那边,太可怜啦!”奶奶一边咳一边说,“一起过吧,好歹是个仔。” “你叫什么?”我望着一盆黑水和他变戏法一样越来越清晰的眉眼说。 “魏。”他低语。 “卫?阿卫?”我问。 他摇摇头不说话。奶奶拿着饭过来说:“是姓魏,没名字的。” 我转转眼睛说:“那叫如风吧!我叫如画,很衬的!” 他点点头,我出奇的高兴,因为他很听我话。 晚上,奶奶在我们原本不宽敞的屋子里挂了条帘子,弟弟睡在了我的床上,我和奶奶睡另一边。 上床的时候,我揭开帘子对如风说:“害怕么??害怕就到我们这边来!” 如风摇摇头说:“不怕。” 我“哦”了一声转过身去,想吓唬他一下,又突然从帘子那边钻了出来,大声的喊了一嗓子,如风吓得缩成了一团,背靠着墙惊恐的看着我,清秀的小脸变得惨白。我没想到他会吓成那样子,内疚不已。 晚上奶奶睡着了,我悄悄的把手伸到他那边,小声说:“别害怕,把手给我,我拉着你睡!”如风开始并没反应,我的小手在被窝外面有点凉了,刚想收回来,如风却轻轻的拉住了我。我很开心,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不一会就睡着了。 是夜,我们相识的第一晚,就这样手拉手的度过。 那年,我12岁,魏如风11岁。 我是附近最漂亮的女孩子,这是我之所以没感觉不幸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人不应只看外貌的,但长得好的人会让人更愿意了解内在,于是更容易被发现优点,于是更被大家喜欢。我就是如此被街里的男孩子们宠爱着。 然而,越长大,我身边的朋友却越少。他们都渐渐不再来小卖店找我了,只有邻街的阿福还总是兴冲冲的跑来,送给我各种玻璃珠子。直到有一天,连阿福也不来了,而我也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的谜底。 那天我在巷口看见了如风拦住阿福,我刚想走过去却听到如风说:“别来我家了。” “为什么?你姐是街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我很中意她!”阿福笑着说。 “别来找我姐了。”如风说。 “阿风啊,你好福气的!我要是能天天和她睡一间屋,死了也心甘啦……”阿福仍继续说着,但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如风打倒在了地上。 “你疯啦!”阿福怒气冲冲的爬起来,挥起拳头就向如风打去,转眼间两个人就扭打成了一团。我惊讶的站在一旁,却没想过去拉开他们,因为我看到虽然阿福比如风高大,但却是如风占了上风,如风打得狠,拼命的狠。还有,就是我想知道,如风为什么为了不让阿福找我而和他打架。 不一会,阿福就告饶了,如风的脸也肿了起来,他不依不饶的说:“别再找我姐,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阿福连连答应,战战兢兢的走出小巷,看见我居然都没敢说一句话。 我没瞧他一眼就走到如风身边,摸摸他肿胀的脸说:“疼不?” 如风摇摇头,避开我的手。 我有点生气,讨厌他不理我的态度,板着脸说:“干吗打阿福?” 他不说话,我更生气,说:“怪不得虎哥安仔都不来找我了,都是你干的吧!” 如风抬起头,望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姐,只有我一个不好吗?” 他的眼神很纯净,纯净且坚定。 我和他对望。 只有如风一个人吗?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和他在一起却比和谈天说地的阿福在一起舒服,而这种舒服是无处不在的。 他会攒了好几月的钱,买我最爱吃的豆沙馅粽子回来。其实我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豆沙,能有粽子吃还挑选馅料是很奢侈的事情,只是很久以前那次吃粽子,我唯独吃了豆沙的两只,他便默默记下。 他会每天在学校门口等我下学,很自然的拿过我的书包,为我撑伞,踮起脚尖把奶奶给他的围巾围在我脖子上。 他会在我噘着嘴洗碗时,走到我身边把我挤开,粗手粗脚的在池子边干起来。当我不小心把盘子摔坏的时候,会大声对奶奶说:“是我做的!” 我突然发现,原来瘦瘦小小的如风一直站在我身边,当虎哥、安仔、阿福都不在时,他永远站在那里。而我,很开心他这样子。 “好,只有你一个!”我笑着捧着他的脸说,他很害臊似的躲开我的手,但眼神里是说不尽的快乐。 隔日,阿福妈见到奶奶啐道:“你家养了只狼仔!”奶奶没说如风什么,她总是不说他的,只是时不时的摇头。 此后,再也没有谁来找我了,我也渐渐不再和别人打交道。 那年,我13岁,魏如风12岁。 奶奶没有任何征兆的离开我们了。 开始她只是有些感冒,不停地咳嗽,我劝她去医院但她却死活不肯:“明日就好了,去花什么钱!你以为那些大夫就医得好?还不是骗你白花好些个!不如多喝些水哩!” 奶奶的明日迟迟不来,末日却终于临近。那天傍晚我们放学回来,奶奶在椅子上已经弥留了,她盯着弟弟看了很久,最后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没说一句话睁着眼睛就离开了。我当夜哭得死去活来,如风一直攥着我的手,片刻不离 .................................................................................................................................................................................................................... 后来我想,那时奶奶和如风可能有了些所谓意念上的交流,而奶奶在临终前读懂了他的意思,也预见到了我们的未来。 办完奶奶的丧事,我从未感觉到的生活压力,活灵活现的摆在了我面前。以前只是穷,没有好的享受,但可以吃饱穿暖,13平的小卖店加上奶奶零星替别人做的杂活还能让我和弟弟无忧无虑的长大。但奶奶去世后,小卖店没人照看已经不能开张了,我和如风混混沌沌的坐吃山空了几个月,终于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我们没有钱,家里的存货已经被吃光了,我望着空空如也的货架第一次感觉饿肚子的难受。 “阿风,我要去找个活。”我收拾了些东西推门走了出去,如风紧跟着我出了门。 我盲目的在巷子里转,没有地方要我这样的零工。天黑透的时候下起了雨,各家小店都打了烊,我一无所获。我觉得很无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很饿,淋着雨,浑身都湿透了。我想起奶奶,我想我大概也快死了。如风始终不说话,默默跟在我后面。 “别跟着我了!”我扭身冲他喊,“跟着也没用,我找不到工作,我们要饿死了,我们怎么办?你说我们怎么办?……” 我语无伦次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像决堤一样混着雨水倾盆而下。 如风猛地抓住我的双肩,斩钉截铁地说:“姐,我不念书了。明天我去找事做!我绝不会让你饿死!” 我一边哽咽,一边惊讶的望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如风已经高过我半头了,原来瘦瘦小小的他竟然变的很强壮。还有,他的唇边长出了毛茸茸的胡子,而我也鼓出了小小的胸脯。我们都长大了,从男孩子与女孩子向男人与女人跨进。命运不由选择,时间不能重置,现在的我们即使没有了奶奶,也要独立的活下去。 如风的手臂很用力,我的肩膀在他手里显得格外单薄,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我,我张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在现实面前我比他软弱很多。 回家的路上,如风走在我旁边,我感觉不是那么的饿了,也不哭了。我想,那个在巷子里快乐嬉戏的小女孩终究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过去。如风也不再是默默无闻的恳求在我身边的小男孩了。 突然间感觉,我们虽然走在同一条路上,但未来已经不知不觉的把我们分开了一点点。至少,他已经从我身后走到了我身边。 那年,我15岁,魏如风14岁。 十七岁是雨季,不知道别人的雨季会不会下我这么大的雨,电闪雷鸣,铺天盖地,一下就是一辈子…… 弟弟辍学后在一个工地找了份工作,他个子高又强壮,包工很爽快的就接受了他。弟弟干活很努力,挣的钱好歹够我们活下来了。我继续在女高上学,很顺利的升上了本校的高中,我念书很刻苦,因为我知道是弟弟的付出才让我有了穿制服的权利,而我自然要将这份权利发挥到极致。我对如风说,我一定要念大学,然后毕业挣钱再送他去念书。他总是笑笑不说话,我知道他并不讨厌念书的,以前上学时他的名字永远在优生榜上,辍学是迫不得已。 偶尔如风收工早,也会像以前一样到我们学校门口来接我,照例接过我的书包,再从怀里掏出各式各样的点心给我。 女校门口的男生是最引人注目的,不久临桌的阿珊就在我耳边碎碎念:“夏如画,总来校门口等你的靓仔是谁啊?男朋友对不对?” 我答道:“他是我弟弟。” “哈!是弟弟!好赞哦,这么帅的弟弟!他有无女友啊?介绍给我好不好?”阿珊兴奋地说。 “介绍给你做什么?”我问她。 “当然是发展一下,交往看看了!”阿珊一边照镜子一边说,“他挺配我的,是不?” “交往做什么?”我继续问。 “夏如画!”阿珊惊讶地说,“你真是从画里走出来的阿!拍拖你懂不懂?就是谈恋爱啦,拜托,你交没交过男友啊?” “没有过。”我说。 “你没交过男友?这么靓的女生没人追吗?”阿珊开始大呼小叫,“也是,你太闷了,一天也不说几句话,只知道做功课,哪有机会认识男生!这样吧,你把你弟弟介绍给我,我再介绍好男生给你,怎么样?我保准找个你中意的!” “我不要。”我对她的热情很不适应,我平时和她并不熟捻,和班里的其他女生也是一样。 “好了,下次你弟弟来一定要叫我!”阿珊念念不忘如风。 “好吧。”我随口应道,这件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从此以后,每次放学阿珊都盯着窗外的校门,生怕与如风错过。她还天天问我关于如风的事情,什么他的生日,血型,喜爱的颜色,偶像等等。但很多问题我回答不上来。终于,不久后的一天,当如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时,阿珊总算美梦成真。她把我拉到卫生间,重新化了妆,又把制服的裙子折短了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兴奋地说:“如画,好看么?” “好看。”我望着阿珊精致的脸蛋说。我从来没有化过妆,衣服也基本只有制服一套,对于漂亮我并没有什么追求。然而看着阿珊美丽的样子,想想她即将款款的走向如风,我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我也照了照镜子,镜中的自己因为营养不良有点瘦弱,脸色略显苍白,大大的眼睛很茫然,五官的线条很美,却没有身边人来的新鲜。 “阿珊,我好看么?”我问道。 “好看!美死啦!幸亏你是如风的姐姐!好啦,快带我去吧!”阿珊把我拖出厕所,我最后望了镜子一眼,那个夏如画表情很哀伤。 如风看见我从学校里出来很开心的笑了,每次见到他笑我都从心暖到底。他接过我的书包,我问他:“今天累不累?” “不累。”如风说:“姐,你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我说:“不知道,什么呢?” 他神秘的从破旧的牛仔服中掏出一个纸包递到我面前,笑着说:“小粽子,豆沙的!” “哇!”我开心的叫着,“好久没吃过了!” “嗯!”阿珊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 我和如风一起扭头看她,我压根忘了她的存在,而如风则根本就未看其他人一眼。 “阿风,这是林子珊,我的同学。”我介绍道。 “你好,叫我阿珊就好啦!我常听如画说你的,你是他弟弟,如风对吧?”阿珊可能觉得我的开场白太干瘪,干脆自己出马了。 .................................................................................................................................................................................................................... 你好,”如风淡淡的跟她打了个招呼,扭头对我说:“姐,回家吧。” “哦,好。”我应道。 “一起吃个饭吧!旁边的那家叉烧很棒的!干吗那么着急回家!你家不是只有你们姐弟俩么?”阿珊拦住我们说。 “我们没时间。”如风冷冰冰的说。 我敷衍了阿珊几句就和如风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美滋滋的,一路上哼着歌。 “怎么这么开心?”如风问。 “没什么。”我拨开一个粽子,自己咬了一口,剩下的塞到如风嘴里。 他皱皱眉说:“豆沙太甜,我不爱吃。你快吃,别喝风啊。” 晚上回到家,我简单做了点饭,如风吃得很香。 我望着他,发现他真的是英俊的那一类,个子比前几年又高了,现在已经超过了180,可能从小就干活,手长脚长的,身形很挺拔,剑眉星目,眉宇间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霸气。 如风见我看着他出神,有点不自在的说:“看什么。” 我一边擦桌子一边笑着说:“今天你见的阿珊,夸你帅呢!她还想和你交往。” 半响,他都没回话。我抬头发现他以一种极哀伤的表情看着我,和我下午在镜子中看见的自己一模一样。 “怎么了?”我不知所措的问。 “所以你今天下午安排我们会面么?”如风冷冷地说,他从未这样跟我说过话。 “她想跟你认识,所以我……怎么了?”我更加慌乱。 如风猛地站起来,挤翻了凳子,说:“你觉得有意思么?无聊透了!” 他抓起外套走了出去,我在屋里愣了半天,呆呆抓着抹布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从来没发过脾气的。我觉得自己被他抛下了,以前除了他工作我上学,我们都是在一起的,而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孤零零的房子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坐着等着他,我想等他回来好好发顿脾气。但是我明白发脾气并不是我苦等他的目的,我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我怕他再也不回来了,那是我根本不能想象的处境。 半夜,如风回来了,身上带着股酒味。 我见到他便再也憋不住心里的委屈,扯了扯嘴角哭了起来。 如风一下子慌了手脚,他坐到我旁边说:“姐,你怎么还不睡?你别哭,你……” 我哭得更大声了,使劲捶着他的说:“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你要是不回来我怎么办!” 如风猛地抓住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说:“姐,我一辈子都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 他认真的样子让我想起我们一起饿肚子的那个夜晚,那天如风拯救了绝望的我,而今天他又一次的让我从孤单的恐惧中走出。如风总会恰如其分的出现在我需要他的地方,每次都是。 肩膀被他攥得酸了,我轻轻挣了一下,挂着泪笑着说:“不许跟我生气了,更不许喝酒!” 如风没松开手,反而更用力,他说:“你也要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把我抛给别人!不许扔下我一个人!” 我突然感到他目光的灼热,这种热度透过他的手传到我全身,让我有种被点燃的感觉。 “我答应你。”我恍惚的应道,其实我并不明白他的这个要求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他的态度和平时很不一样,我觉得有一些事情在我懵懵懂懂之间产生了,如风一定懂得了些什么我不懂的东西,至少目前我还不懂,或者说我还没准备好。 如风如释重负,露出了孩子般灿烂的笑容,他比我更害怕变成一个人。我们是不能分开的,少了一个另一个就根本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阿珊对于他和如风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很不满意,第二天她决定抛开我直接和如风一对一。 阿珊来到了如风的工地,在阳光的照耀下赤裸着上身的如风让阿珊目眩神迷。 “如风!”阿珊喊。 如风慌忙扔下手里的沙袋跑了过来说:“什么事?我姐出了什么事么?” “如画她没事。”阿珊说。 “哦,那我回去干活了。”如风态度顿时冷漠了下来。 阿珊一把拉住他说:“你先别走!我有事啊!” 如风挣开她的手说:“对不起,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阿珊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冷漠,她从小到大还从未遭到这样的冷遇,她含着眼泪说:“你怎么这样呢!我来是想请你吃顿饭的,交个朋友不好吗?” 如风不为所动,仍旧冷漠的说:“你想和我交往是么?” 阿珊红了脸,使劲揪着裙子没有应答。 如风接着说:“你喜欢我什么呢?只是长的还好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永远走不到我这里,所以算了吧。” 阿珊很不甘心,她说:“那我有什么不好呢?你的世界怎么了,连一个女孩都容不下吗?” 如风低下头幽幽地说:“那里有个人。” 阿珊大怒说:“说得好听,原来是有女朋友了?既然有就直说好了,这么逗人玩显得很帅吗?” 如风说:“随便你怎么说吧,总之我们不可能。” 阿珊说:“别小看人了!谁要和你在一起!” 阿珊抽泣着跑了,如风突然想起了什么,喊道:“喂!你等一下!” 阿珊以为还有余寰,站住了脚。 如风说:“别跟我姐说你来找我了。” 阿珊彻底死心,她回头喊道:“谁还会记得你!这辈子我都不会提你的名字!” 第二天上课,阿珊问我:“你弟弟有女友?” 我不明所以的说:“没有啊。” “哼!你蒙在鼓里罢了!”阿珊说,“你这么不解风情的姐姐跟你说了也不管用!” 我默默低下头,阿珊的话就像在我心里扔了颗石头。 好像从13岁以后,在童年和少年的分界线上,我就没再和外人亲近过,我的世界里只有如风,他也一样。而现在,在他那边真的多了一个人吗?所以那天他才会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顿脾气? 整整一天我都混混沌沌的,晚上下起了雨,如风迟迟没有回来。平时他也有收工晚的时候,我都是在家等他的,可今天我却坐不住了,心里很不安。我知道阿珊的话让我震动了,我不愿意看见如风身边站着任何一个旁人。 .................................................................................................................................................................................................................... 我决定去巷口接一接如风,我拿起一把伞,开门走了出去。 我没想到,在开门的一霎那,我的命运彻底发生了改变…… 我开门的时候恰巧三个阿飞驾着机车从狭窄的巷子里飞驰而过,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我们摔作一团。 “X你娘!没长眼啊?”三个男人中为首的那一个站起来指着我骂道。我的腿好像被撞伤了,身上已经被大雨淋湿,沾了很多的泥,狼狈不堪。我挣扎的爬起来,低着头忙不迭地说对不起。 另外两人也站了起来,其中染黄头发的一个不客气的推了我一把,我又摔到了地上,伤腿被重重的碰到,我疼得动弹不得。 “滚开!”就在黄毛准备再补给我一脚的时候,为首的人喝住他。 “你是夏如画!?”他诧异的说。 我惊讶得抬眼望他,辨认了好久,失声叫道:“阿福!” 阿福搀起来我说:“没认出是你阿!多少年没见了!” 我疼得轻哼了一声,阿福说:“伤到了吧?我扶你进屋!” 阿福揽着我的腰进到了屋里,却迟迟不愿放开,我觉得有点别扭,轻轻拨开了他的手。 湿透的制服衬衫把我已渐渐发育的身材暴露无遗,阿福毫无掩饰的盯着我的胸脯说:“如画,你比以前更靓了!” 我尴尬的侧着身子,默默不语,隐隐感到一种恐惧。 阿福坐到我身边说:“腿疼不疼?我帮你看看。”说着就把手伸向我的裙子。 我急忙闪开说:“不用了!你们还有事吧?不用管我,快去忙吧!一会如风就回来了,他给我看就好。” 阿福哈哈笑了一声,对他的两个小弟说:“她是我的初恋情人呢!当初她弟弟还为她跟我打了一架。” 黄毛吹了声口哨说:“福哥好眼光!” 阿福肆无忌惮的靠过来,我紧贴着墙无处可躲,他把手放在我大腿上说:“我上过的女人,那个不好?” 我使劲推开他,喊道:“别碰我,滚出去!” 阿福狞笑道:“今天老子犯桃花,是你自己送上门,我怎么会放过?” 两个小弟识趣的走了出去,黄毛带上房门说:“福哥,动作快点阿!今晚程老大还有事!” 我惊恐的望着阿福,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侵透我的全身。 阿福毫不费力的把我压在身下,受伤的腿使我根本无法挣扎,我使劲的大喊却被雷雨声淹没。他一把揪扯开我的衬衫,我圆润的**房在他手里微微发抖,昏黄的灯下赤裸的身体显得格外诱人。 “妖精!”阿福惊呼,他抓住我的手臂挺身刺入 闪电之下,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因**欲而兴奋的变形的脸。 “如风!”在被他穿透的一刻,我大叫。 接着我便看到了如风。 阿福未来得及抽动一下就倒在了我身上,如风的刀穿过阿福划破了我的小腹,我的身体霎那间被染红。 如风提起阿福的尸体扔在地上,他脱下T恤裹住我抱在怀里,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静静地流泪。 门口被如风打倒的两人被屋内血腥吓呆,黄毛对躺在地上动不了的另一个小弟说:“我……我去找程老大来!”说罢就一瘸一拐的跑了。 如风紧紧抱着我,眼睛血红,额上暴出青筋。 我望着阿福的尸体说:“你把他杀了?” 如风点头,从未流过泪的他竟然默默掉下了眼泪,他使劲的抓着我的肩膀好像想把我按到他的身体里去。 如风的眼泪滴落在我脸上,滚烫的晕开,我淡淡的说:“我们就一块死在这儿吧,好么?阿风,我们一起死吧。” “好!”如风说,他坚定的望着我,我感到分外的安宁,可以比拟死亡的安宁。 我们互相搂抱着,像没有生命的两个石雕,所有活着的希望与勇气都消失了。我当时只是想,我们要一起死了,就这么一起死了也挺好的,这样就永远都不会分开。 不久门口穿来了阵阵的机车轰鸣声,房门被踹开了,很多人站在门外,一个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老大!就是这小子干的!他杀了阿福!”黄毛从中年男子的身后走出指着如风喊道。 中年男子从阿福的尸体上跨过,走到我和如风面前。我并未觉得可怕与慌张,也许是因为当时我虽活着却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否则他身上散发的那种一种逼人的气势,不会让我毫无感觉。 他掏出了枪对准如风,我想如果他杀了如风,我就拿起地上的刀自杀。 他没有开枪,却慢慢的把枪口对准了我。如风猛地震动起来,他一只手把我搂得更紧,另一只手按住了枪管。 想先把我杀掉么?也好,我先死的话就不用那把刀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微微一笑。 没想到中年男子竟然放下了枪,他望着我对黄毛说:“我最讨厌这种事情,把阿福的尸体处理掉!做干净点。” 黄毛大叫道:“大哥!你要放过他?他杀了阿福啊!”中年男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黄毛马上禁声。 中年男子转过身背冲着我们说:“明天早上10点来‘东歌’夜总会找我。” 黄毛更加吃惊,不禁又喊道:“大哥!你想让他入伙?”中年男子打断黄毛:“今晚就到此为止,别让其他人知道!” 他冷冷地瞥了眼如风,说:“你有种!我很欣赏你,不过你要明白,如果你不来,我放过你,警察也不会放过你。” 如风一直坚定的表情迷茫起来,而我也终于把已毫无生气目光聚焦到这个人身上,就好像魂魄又回到了我身体中一样,今晚发生的一切在我脑中渐渐清晰。随着天空一声雷鸣,我猛地抽搐,晕倒在如风怀里。 那年,我17岁,魏如风16岁。 我们还没长大,但是我们的爱情已经长大了,繁迷绚烂,花荣叶茂,美得让人想立刻死掉…… 那个雨夜之后,阿福就象从来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没人来追捕如风,因为他跟随了那名神秘的中年男子——程豪。如风是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投奔他的,他感激程豪的救命之恩,却又暗暗忌惮他的老练。如风清楚自己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这条路使他看见了生活的希望,也看见了未来的黑暗。 程豪是这一带纷繁混杂的帮派中新近崛起的一支,他有着非凡的见识和冷静的头脑,所以从创建开始没过多久,通过几单买卖,他就在这片辖区闯出了点名堂。东歌夜总会是他第一个产业,也是他的总部据点。程豪的确很器重如风,很多大买卖他都让如风经手,如风本来就成熟冷酷、机警能干,混入黑道后更显露出了他的天分。在程豪的培养下,如风很快就成了他身边的得力助手之一,而且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 ....................................................................................................................................................................................................................而我,经历了残酷的强暴后彻底的消沉了下去。也许原来我的性格算是安静内向,那么现在则完完全全的变成了阴郁。如风很细心的呵护我,不让我有一点点的触动,也没有任何人再向我提起那件事,黄毛和另一个小弟甚至为此被清出了东歌。但是每逢雷雨,我都会象那晚一样痉挛并大声的哭喊,不让任何人接近,直到昏死过去。大夫说,这是种强烈的精神刺激,恐怕医不好。 每当这样的雨夜,如风都会默默的在门口守候着我,我在屋里大声地哭,他则在屋外静静的流泪。门框上斑斑的血迹,是他用拳头无望的捶打所留下的。他为没能保护我深深自责,那种无能为力比我更痛苦,然而他默默的连同我的痛苦一起承担了下来。 我曾经一段时间不敢看如风,我怕看到他那纯净而坚定的目光,我认为自己承受不起了。我早就知道,我比他懦弱,懦弱得多。 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活着。我们没有饿死,没被程豪杀死,那么就要活下去,因为我们一直是这样紧紧依靠着对方,为了活着而坚强的活着的。 人其实就是这样,并不是为了什么高尚的理想远大的目标而活着,而是在活着的某些时候恰巧有了这些而已。 如风渐渐忙起来,但他仍旧会照顾到我的一切。他不能经常到学校接我了,所以他派了一名叫阿九的小弟天天护送我下学。学校里的老师学生大概都知道我和黑帮扯上了关系,他们都更加的疏远我。我早已习惯,只要有如风,就不孤独。。 如风和程豪都举着枪,程豪的枪口微微冒着白烟,程秀秀惊讶的望着她爸爸,一切都让人感觉措手不及。 祥叔得意的挥了挥手说:“上!” 打手们立刻举着棍棒冲了上来。 “走!”程豪推开秀秀冲了上去。 东歌的人涌出来护住程豪,两拨人砍杀到了一起。 如风拉着我和程秀秀从东歌后门跑了出去,躲过了一些人的追杀,我们跑进了一个小巷里。 天空下起了小雨,我渐渐的有些跑不动了,如风停下来对程秀秀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别让他们发现!” 程秀秀拉住他哭着说:“你上哪去?你别抛下我!” 如风镇定的说:“我要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相信我!” 程秀秀安慰的点点头,如风抱起我向小巷深处跑去。 如风把我放在巷子尽头的一个垃圾堆边,他在我身边摆了些纸袋说:“在这里呆到天亮,听到外边没动静了再出来,然后回家里等着我,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明白吗?” 我茫然的点点头,如风把他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我身上,不舍得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 我突然回过神,抓住他说:“阿风,你别走!” 如风转过身,他不敢看我的眼睛,长长呼了一口气说:“程豪救过我们,我现在必须回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那你带我一起走!死也要死到一起!”我猛地站起来,死死的攥着他的手。 如风的背颤了颤,雨水滴答滴答的击打在我们身上,黑夜显得格外阴沉,我们又一次站在了生死之间。 沉默片刻,他咬咬牙甩开了我的手,向前跑了出去。 “不要!”我声嘶力竭地喊,我追赶着他摔倒在地。 如风渐行渐远,我泣不成声。 我知道,今夜他要离开我了,而且很可能从此走出我的生命。 然而,已经跑到巷口的如风突然站住,他扭身跑了回来,我欣喜的望着他,他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我们狠狠地拥抱,仿佛要把对方吸到自己身体里。 就在这一刻,在那条肮脏的小巷里,在砍杀搏斗的雨夜,如风捧起我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我呆呆的望着天空,一种奇特的感觉慢慢涌出,我从未有关这样的感触,从头到脚都酥软的,原来两个人嘴唇的接触竟然那么的美妙。 月光交织着泥泞的雨水,我慢慢闭上眼睛。 这是我们的初吻。 如风的吻贪婪而热烈,他使劲吸吮我的唇,我被他吻得快要晕阙。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我,我们望着彼此呼呼的喘着气。 “夏如画。”如风第一次这么称呼我。 “嗯?”我仿佛在梦中。 “我爱你!”如风盯着我的眼睛坚定而低沉的说。 他起身向巷口跑去。 雨水不见了,月光不见了,一切一切犹如瞬间消失。我坐在地上望着如风慢慢远去的背影,耳边轰鸣着那三个字: 我爱你。 程豪没有死,死的是祥叔。 是如风干的,据说他的枪法特别准,祥叔一击毙命,死的时候都没合眼,也许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会死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手里。 祥叔名下的产业自然归给了程豪,从此以后程豪名符其实的成为整个辖区的大佬,而如风也一战成名,成为程豪手下令人生畏的少年一哥。这些好像都在如风的计划之内,他彻底报答了程豪的同时,也收获了金钱与地位。 如风为了保护程秀秀受了很重的伤,他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三个月。好在程秀秀和Linda细心照顾,他恢复得很好。而我,却一直不敢面对他,他的吻和他的表白让我不敢应对。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在我心里世界只分为两种,如风和我是一类,其他人都归于另一类,甚至没有性别的区别。爱情产生于男女之间,一想到把如风当成男人看待我就莫名的慌乱。男人是想把我压在身下的面目狰狞的人,阿福使我变成女人也给我留下如此的概念。和如风也这样么?想到这我就再也继续不下去,尽管我并没觉得厌恶。唯一肯定的是,和如风接吻确实很美妙,这种美妙我平生未遇,因而我总是有意无意的舔舔自己的嘴唇 .................................................................................................................................................................................................................... 如风出院那天我才算真正的与他面对面。 吃完晚饭,我们坐在床上,我第一次感觉13平的家竟然是那么的狭小。我们俩人都沉默着,我一直低着头,不敢与如风目光相接。 就这么呆了很久,我说:“伤刚好,早些睡吧。” 我起身拉挂在我和他床中间的帘子,如风猛地站起,抓住了我拉帘子的手。 我紧张的看着他,他的目光无比温柔,我的心怦怦地跳着。 如风低下头,他又一次的吻了我,我的身体在他怀中微微颤抖。 他的吻慢慢变得霸道,从我的唇游走到我的耳根我的颈子,我的身体仿佛被他点燃,雪白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红色。如风呼吸渐渐急促,他起伏的胸膛把我压在墙角,我突然害怕起来,两年前就是在这里,阿福轻易的夺走我的贞操,也因此而丧命。 “不……不要!”我推开如风,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如风紧紧攥着拳头,背对着我拼命压抑着自己已然爆发的激情。 我脑子中飞快的找寻着话题,我根本不知在这样的情景该做什么,该怎么办。 “秀秀好像很喜欢你。”我假装若无其事的说,这是我最近的心病,但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脱口而出。 如风的脸很不自然的扯动了一下,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 “秀秀很漂亮,人直爽……”我低声说,微微泛酸。 “我说的是真的!”如风打断我。 我逃避他的话,接着说:“Linda也挺用心……” “我说爱你是真的!”如风抓住我的双肩大声地喊。 我没敢看他的眼睛,慢慢地下头。 如风的手缓缓放开,样子像是被判了死刑。 他哀伤的说:“原来,只是这样……” 如风跑了出去。 我颓然坐在床上,望着敞开的房门,眼泪慢慢滑出。 原来,究竟是怎样呢? 我没力气思考原来,也从不曾期待后来。其实我想的很简单,所有都可以任意改变,只要和如风在一起,彼此依靠的默默生活。 然而,到底他还是走了。 心口强烈的疼痛让我的想法渐渐清晰,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失去他,不要成为一个人! 我毫不犹豫的冲出家门。 如风在东歌喝得烂醉,程秀秀把他扶到了自己的房间。 程秀秀是喜欢如风的,然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却自嘲说不清楚。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站在所有小弟中只有如风显得是那么俊朗,很听她爸爸的话却执意不理会她。又或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爸爸杀人,他挡在吓哭的自己身前说女孩子不要见太多血。还是因为他的不可捉摸?狠的时候好狠,拔出枪对准祥叔眼都不眨。温柔的时候又好温柔,把她送给他的巧克力一层层包好说是回家带给姐姐尝。 当爱情发生,探究原因就变得多余,程秀秀轻轻吻了如风一下。 如风缓缓睁开眼,“为什么不爱我?”他痛苦的说。 “爱啊,怎么会不爱?”程秀秀在他耳边温柔的说。 “她为什么不爱我!”如风抓住程秀秀说。 程秀秀顿时脸色苍白,她尖叫着:“她?她是谁?她是谁!” 如风好像终于看清眼前的人,他从床上爬起冷冷的说:“我走了。” 程秀秀从身后紧紧抱住如风说:“不要!别走!阿风,我爱你,我爱你啊!” “秀秀,放手吧。”如风说。 程秀秀转到他身前,手指颤抖的撕扯着他的扣子,嘴里不停地说:“不,我不让你走,不让!不让!” 如风任她把衬衫脱掉,他神情落寞地说:“只要这样吗?这样就够了?” 程秀秀停住,伏在如风胸前失声痛哭:“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窗外一道闪光,如风猛然一惊。 “怎么了?”程秀秀哽咽着说。 “外面是不是下雨了?”如风紧张的说。 “是啊,怎么了?”程秀秀被如风的样子唬住。 如风推开她跑了出去,任凭她在身后高声呼喊,他头也不回。 雨水冲刷着我的身体,找回如风的坚定信念支撑着我蹒跚的走着。一道闪电划过,我战栗地跪在地上,我的神经已在崩溃边缘。 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我身边,车上款款走下一个少女,她走到我身边撑起伞。 我抬起头,是程秀秀。 我抓住她说:“如风,见到如风了么?他在那?” 程秀秀狐疑地看着我:“你怎么了?如风疯了似的在找你!” 我踉跄地站起来,自言自语:“我要去找他!” 又是一道闪电,我尖叫着蜷缩成一团。 程秀秀拍拍我说:“你没事吧?” 我打开她的手,目光涣散的说:“别碰我!” 程秀秀不耐烦的对司机说:“把她抬上车!” 司机过来拉我,我拼命挣扎,不停地喊:“求求你!求求你阿福!不要!不要!” “阿福?”程秀秀低吟,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她一把扯住我说:“阿福怎么了?你不要他什么?” “不要!” “什么不要?你说啊!快说啊!” 天空响起一声惊雷,我应声昏倒在地。 “程秀秀!”如风跑了过来,他抱起我,我微喘过了一口气,瑟缩在他怀里喃喃的喊着不要。 如风狠狠的甩了秀秀一个耳光。 “就是她对不对!你爱的人就是她对不对!”程秀秀嘴角淌着血指着我大喊。 “我警告你,你别想动她一根手指!”如风冷冷地说。 “动她怎样?阿福失踪的莫名其妙,是因为她吧!就是因为她东歌差点被人毁了!我跟我爸差点死在祥叔手里!”程秀秀喊。 “杀了你,”如风的声音让程秀秀仿佛瞬间被冻住,“你敢碰她我就杀了你!” “魏如风!你疯了!你们是姐弟啊!”程秀秀歇斯底里的哭喊。 “她不是我姐姐,”如风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程秀秀痴痴的跌坐在地上,如风抱着我向远处走去,消失在一片雾水之中。 那年,我19岁,魏如风1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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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在哪?”我疯了一样的问。 “同和医院,你快去吧,让他睁开眼,让他看到你……”阿童使劲推开我说。 我跑了出去,没有穿鞋。九天九夜,我一刻不离的守护在如风身旁,甚至差点被医生扶上隔壁的病床。 终于,如风睁开了眼睛。 “姐……”他笑着说。 我的眼泪即刻涌出。 “你要是敢就这么死了……”我哽咽得说不出来一句话,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 如风回到家里的那天是个雨天。 从出院到进家门,所有手续都是程秀秀办理的。我一直紧紧地拉着如风的手,这双手今生我再也不想放开。他也仿佛感知到了我的心思,始终坚定地站在我身旁不离半步。 “早些睡吧,这些天都瘦了。”如风拍拍我的肩膀,其实他要比我憔悴的多。 “我在门口,不用害怕。”如风温柔的说。 “不要走!”我叫住他。 如风疑问的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上如风的双唇。 这是我们的第三个吻。 我的吻实在太过青涩,甚至碰到了他的牙齿。 如风呆呆得看着我。 我红着脸,轻轻抓住他的衣角说:“别走了……好吗?”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跳得很快很快,真的很紧张,紧张得微微发抖。 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 如风久久没有回应,我不禁抬起头,一瞬之间,他狠狠的吻了下来。 还是那么的贪婪,还是那么的霸道,还是我的如风。 不一样的只是我,我再也不会躲开。 如风把我压在身下,他紧紧地抱着我,不停的吻我,我也不停的吻着他。 他的肩膀,他的胸膛,他的手指,他的肌肤,我庆幸拥有这一切。 “我爱你!” 如风低吼,他的声音在我耳边振荡,就像穿越了生命。 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要我,我们十指相扣,如同相识的第一夜。 可能就是从那时开始,一条名曰爱的红线便紧紧的把我们捆住。 这条线注定了我们的一生一世。 在最后的那一霎那,我们都哭了。 泪水永远是爱情神圣的祭品。 没有爱的性可能也会很美妙,但是,绝不会比有爱的性更美妙。 时间就像一条河,我和如风站在两岸遥遥对视。 任凭它匆匆而过,我们都矗立不动。 也许,就这样相望了百年。 命运是神秘的摆渡人,今夜,他使我们终于结合。 我想,哪怕一生只有一次,哪怕即刻死了,我也心甘…… 那年,我21岁,魏如风2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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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不出有什么还能比每天在如风怀里苏醒更加美好。 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急匆匆的寻觅他,发现他还在自己身边睡着,心里涌出那种安心和幸福是无法形容的。 有时候,他会突然醒过来,我就急忙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睡着,但是睫毛却忍不住不断的煽动。他便凑过来吻我的眼睛,直到我终于笑出声。 有时候,我会在他起床后拉住他,不让他走,委屈的望着他,再换来他的拥抱。 有时候,他会不好意思的塞两个纸包到我手里,我欣喜的打开,却发现是两件夸张的内衣。他惊愕的红着脸,小声嘟囔:“店员说这个是新款……” 有时候,我会为他买格子衬衫和亮色的T恤,他穿一周都不要换下来。 有时候,他会把我从厨房赶走,我笑着任由他把那里弄得一片狼藉,再把他没洗干净的盘子重洗一遍。 有时候,我会耍赖不干家务,然后惊讶地看着他把床单拧成麻花,再把蓝色和白色的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最后变成一团灰色。 有时候,他会偷偷跑来我的学校,不顾别人的注视,在教室外面抱起我,告诉我他突然很想很想我,然后就来见我。 有时候,我会拉他到图书馆,让他帮我翻文献抄论文,装作是学生情侣,艳羡倒阅览室里所有的人。 有时候,他会晚些回来,我就执拗的等着他,直到不知不觉的睡着,而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在他怀里。 有时候,我会早晨在院子里饮茶,他醒来见不到我,紧张的穿着睡衣光着脚出来找,然后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我就告诉他我永远在这儿,哪里也不会去。 有时候,我们会一起躺在沙发上翻看旅游画册,我们都很中意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在阿尔卑斯山下,是个很古老的村庄,全村只有26个人,每家都养几只羊,有做羊乳酪的传统手艺。如风说我们以后就要去那里,他会做很好吃羊乳酪,再也不回来…… 我细细密密的记清其中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忘记了过去,忽略了未来。不知道别人的追求是什么样子,这些对于我,已经足够。 人生只活一世,做不尽的事太多太多。 最初可能只想吃饱饭。吃饱之后就想安全的活着。活得安稳便可以寻找自己想要的、至少在冻僵时可以互相取暖的另一个人。找到后再一起生下子嗣,延绵香火,完成自然的使命。当这些都获得,就想比和自己一样的其他人吃得更好一些,活得更安全一些,身边人更完美一些,孩子更出息一些,这便是金钱和权力的由来。终于有了这样的地位,发现金钱与权力不再那么的重要,就开始思考价值,越是如此就越被别人仰视。这个时候低下头,看看他们,就想自己还要做什么呢?无论做什么都好像有些倦了,就这么活着不就已经够了吗? 挑拣一件今生最想做的事,执著的做下去,其实很容易。 我的这件事就是:活下去,和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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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从程豪那里出来后便给我打了电话。 “喂。” “嗯。”我手上粘乎乎的,费力的接听。 “做什么呢?”如风说。 “做了好吃的!你猜是什么?”我笑着说。 “嗯……不知道。” “豆沙的小粽子!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我已经做了一下午。 “我今天……不能回去了。”如风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顿时蔫了下来,“怎么了?有事吗?” “事”这个字对于我和如风来说讳莫如深,我们都不去深究那究竟是什么,心底的顽疾,深究就是痛。 “嗯,有些事。”如风说。 “哦,那我给你留到明天吧,不过就不好吃了。”我说,不禁流露出些许失望。 “不用了,我要出去一阵,最近可能都回不去。”如风说。 “啊?这样啊……”我愣了很久说,“去哪里?” “西町,不会太久,放心。”如风的语气很舒缓,但还是不能卸除我的忧虑。 “你……要小心啊。” “我不会有事的,不过可能这一段不能和你联系,你要照看好自己啊。维C片还是要吃,知道么?” 这样细碎的叮嘱让人窝心,然而我却有种淡淡的哀伤。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他,早上送他走,然后晚上盼着他回家。可是,我们偏偏最常分离。 “好……” “别一个人乱想。”他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 “阿风……” “唔?” “没什么……” 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没什么事情,但是就是不想挂上电话,哪怕什么都不说,仅仅知道他还好好的在另一边。 “好了,”如风温柔的说,“等我回去……到时候再说吧!粘的别吃太多,晚上早点睡,我先收线了。” “如风!”我急忙喊。 “怎么?” “我爱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哭。 “我也爱你!”如风说的很认真。 “……” “你先放吧。” 每次都是这样,他都要我先放下电话。断线时“嘟”的那一声是凄凉的回应,往往会格外让人失落,而如风总会替我承担起这种小小的寂寞。 “哦。”我应着,却仍旧执拗的拿着话筒。 “挂吧。”如风心疼的说。 “我等你回来!”我大声的说,一滴眼泪随之悄然滑落,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如风坚定的说。 是的,不会太久,我应该相信,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 整整十年都过去了,这短短的几天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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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一遍遍的巡视盘点,阿九跟在他身边四处张望。 “靠!他们要这么多货,想打仗啊!”阿九拿起一把枪骂道,“弄得程老大这么紧张!” “他们是本地人。”如风笑笑说,“本地会打仗吗?” “这里有什么仗可打!”阿九说。 “也许是要转到境外。”如风说,“不过做这么大批,咱们之前都没听到风声,他们绝不一般。” “哈,道上的人没谁敢在咱们眼皮底下动手!”阿九自傲的说。 “谁说的?”如风抚摸着手里的枪说,“当初谁能想象我们可以撼动祥叔呢?” “这……”阿九一时语塞。 “没准你就是明天的程豪,程豪就是昨日的祥叔。” 如风举起枪瞄准远方。 “我……我哪能啊!”阿九怔怔地看着他,扯扯嘴角说,“到是你……程老大那么器重你,风哥!你肯定行的!” “在东歌么?”如风的手端的很平,他半迷着眼睛说。 “是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程老大的位子非你莫属了。”阿九仿佛很羡慕的说。 如风突然扣动扳机,一块玻璃应声而破,散落在地上的碎片闪烁迷离。 阿九被吓了一跳,他紧张的说:“风……风哥?怎么了?” “没什么,”如风收起枪说,“货还不错。” 阿九吁了口气,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说程豪给人的感觉是威慑,那么如风则更多的是一种神秘。这种神秘在纷繁的群中独树一帜,淡泊而犀利,让人不敢接近。 “阿九,”如风说,“你来的东歌4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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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风却仿佛代替了阿福走进这里,追随他曾经追随的人,做着他日后会做的事情。 恍惚之间,有些东西玄而又玄。 夜色越深,就越能看见这个城市笼罩着的繁华荼糜的烟雾。在这层烟雾之中,谁对谁错不再分明,喜怒悲欢渐渐模糊。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如风的那双眼,唯一能握住的就是如风的那双手。 我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的向远处走去。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去那个阿尔卑斯山下的小屋,再不回来。 只是,我不知道,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那里。CH.4毕业典礼(上半部分) 毕业那天阳光明媚,我穿着学士服的样子很美,引来了一阵赞叹。 元燮做为毕业生代表做毕业感言,站在台上的他英俊而富有朝气。这更加让我想起了如风,原本他也可以这样,鲜艳风发,青春激扬,势不可挡,甚至比元燮还要出色。可是,在他身上却始终附着黑暗的腐朽,一点点吞噬他的锋芒。 “分别竟在相逢路,勿须无为泪沾襟!同学们,请不要忘记那些歌,那些花,那些梦想,那些誓言!挥手告别过去吧,人生如画,我们的未来不是梦!”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元燮深情地望向我,我由衷的为他鼓掌。 散场之后,同学们欢呼雀跃,有的人痛哭流涕,有的人热情相拥,鲜花和泪水汇成一片。而我,却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如我所料,如风没有来。 “如画!送给你!”元燮从人群的包围中挤出,他捧着一束香水百合站在我面前说,“祝贺毕业!”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笑容依旧灿烂,我不禁有些感动。 “谢谢。”我说,“但我不能收。” “哈哈,我就知道。”元燮笑着说,“还是想收到他的花吧!”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怎么?他还没来吗?”元燮环顾四周说。 “他有些事,可能赶不过来了。”我不由得轻皱眉头。 颦,是用在美丽女子身上极隐秘香艳的一个词,不过香艳只是在旁人眼里,对于爱慕她的男子来说,就算再美,也不愿欣赏。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元燮说,“我送你吧,然后一起去吃饭。” 我犹豫着出神,心里还在为如风担心。 “好了,不要总是拒绝我啊!”元燮的笑容真的让人很温暖。 “好吧!”我应道。 “如画姐!” 我们还没走远,阿九就捧着一大束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仿佛很匆忙,样子有些狼狈。 “如画姐,风哥……风哥让我送这个给你!”他把花递给我说。 他不会忘记的,他怎么会忘记呢?我的如风,不是永远都是这样的吗! 我兴奋的接过已经凌乱不堪的花,眉头即刻舒展。 元燮望着我霎那间比花还娇艳的面孔,无奈的摇摇头。 “风哥还说,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等他,他办完事情就赶过去找你!”阿九说。 “什么地方?”我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阿九神秘的笑着说。 我转向元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元燮,我……” “我知道啦,你快去吧!”元燮努力掩饰自己失落的样子,装作并不在意。 “谢谢你。”我感激地说。 这三个字我很久以前就想对他说了。我希望它的分量能重一些,再重一些,重到能填补我在他心里留的那个空儿。 元燮望着远去的我,手中的花慢慢低垂下来。 即便再不甘,不是心里的那一个,那么终究也只能留下背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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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去哪里?”我坐在车上问。 阿九愣愣地注视着前方没有回应,这一路上他都心神不宁的。 “阿九?”我疑惑地看着他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没事!”阿九说,“如画姐,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咱们……”我还没说完,阿九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果然是他……嗯,知道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阿九挂上电话,喜笑颜开。 “是如风么?”我忙问。 “不是。不过你放心,时间还没到,风哥今天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没准还能早点呢!”阿九看看表说。 “他到哪找我?咱们到底去哪里啊!”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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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阿九突然停下车,笑眯眯的看着我说。 我打开车门,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的尖顶小教堂。 这个教堂并不宏大,甚至有些破旧和简陋,青藤遮住了它半边的墙壁,彩色玻璃是已经暗淡的旧色,十字架在夕阳下显得古老而斑驳。 然而,却没有那里比这更符合我的心意。就像几世之前来过,连气味我都感觉熟悉。如果让我选择一个证明我和如风永世不分的地方,我一定会选择这里。 没有世俗和喧嚣,出离快乐与悲伤,只是这样静静的相守。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阿九满意的看着我快要流泪的脸说:“如画姐,快进去看看吧!风哥找了很久,他说你一定喜欢!” 教堂内已经布置妥当,圣坛看上去庄严而肃穆,不久之后,我就要在这里宣布我一生中唯一的心愿: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伤痛还是疾病,和他在一起,不离不弃。 “我本来说找个大教堂,好好弄弄,可是风哥非选在这里!还说只要你们两个人就够!真是!”阿九望着教堂退色的穹顶说。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如风的契合阿九怎么会懂得呢? 没有礼服,没有宾客,没有祝福,没有圣乐,可是这些又有什么重要?爱情不是表演给别人看的典礼,天地为证,千百年修来的缘分,有他,我已经足够。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阿九。 “办完就回来,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出问题!”阿九正把那束花插到一个大花瓶中。 “祁家湾离这里远吗?” “祁家湾?”阿九茫然地问。 “不是吗?我说他在西町,可滨仔说他在那里。”我盯着圣坛上的银烛台说,那对烛台真的很精美。 一声清脆的破裂,我回头望向阿九。 花瓶掉在了地上,红色的花瓣散落一地,格外扎眼。 “你……你已经告诉滨仔了,他在西町?”阿九的声音像鬼魂一样幽怨。 “是啊……怎么了?”我突然感觉到一种阴冷的气息,它沿着左手无名指象征盟誓的那根纤细的神经,从指尖到心尖,慢慢结冰。 “滨仔……”阿九眼神涣散,充满绝望,“是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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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仔?你怎么来了?”一个小弟拦住滨仔说。 “我给风哥带话。”滨仔推开他走了进去。 “喂!先把手机交出来!”那名小弟追着他喊。 大门“哐”的一声被滨仔推开,房间里只有如风一个人,阳光从滨仔身后射入,他们两个人的影子被拉成了两条长长的平行线。 “什么事。”如风望着他,眼神深不可测。 “夏如画让我来告诉你,她今天毕业典礼,想等你去。”滨仔一样的讳莫如深。 “哦。”如风转过身说,他的神情十分安宁。 “不过……”滨仔掏出手机递给如风说,“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别让她等太久了。” 如风接过手机,按住关机键,扔给了追来那名小弟。 滨仔诧异的看着他,如风笑了笑。 “好呛!这么大的火药味!”程秀秀掩着鼻子走了进来,她看看四周说,“没有窗子吗,阿风?” “你怎么来了?”如风皱着眉说。 程秀秀没有回答,她打开一只箱子,惊愕的说:“你怎么装了这么多……” “放手!”如风大叫。 程秀秀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她没见过如风这个样子。 “水果当然要密封好,”如风放下箱盖说,“来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快回去!” “什么水……”程秀秀一脸茫然。 “没什么,这里闷,你别呆太久了。”如风打断她说,“顺便带几个兄弟回去,告诉程老大,我和滨仔在这边盯,一切还好。” 如风扶着程秀秀的肩膀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滨仔喝住他。 “怎么了?”如风笑着对他说,“还有什么事吗?” “没!”滨仔狠狠的转过头,黑着脸对程秀秀说“路上当心!” “听话,别让我担心。”如风低声对程秀秀说。 程秀秀面色微醺,她拉住如风说:“办完……就给我信!知道吗?” “知道了,快走吧!”如风关上大门。 程秀秀依依不舍的渐渐走远。 最后一丝阳光被挡在门外,黑暗的屋里只剩下如风和滨仔两个人。 滨仔举起枪对准如风的背。 “你知道我是警察?” “刚刚知道。”如风冷冷的说,“你不该出现在这。” “夏如画告诉我的。”滨仔笑笑说。 如风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温柔的哀伤。 “很遗憾,你今天恐怕见不到她了。”滨仔说。 如风转过身,面对滨仔,他并未显出一点的恐惧。 “很遗憾,你今天恐怕失策了。”如风举起自己的手表微笑着说,“时间已经到了,可是对方的人没来,看来有人早就知道你是警察,提前给他们报信了。” 滨仔懊恼的踢了一脚身旁的木箱,他向前逼近一步说:“魏如风,我一直不服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如风眼中没有一丝浓烈的色彩,任由滨仔用枪抵着自己。 “我是看着你走入东歌的,这些年你干了些什么我比谁都清楚!我承认,你的心智很不一般,可以这么说,你的‘智’有四十岁,可你的‘心’呢?也就只有十四岁!你爱夏如画,可是为什么有着那么美好的感情,却会作这样的事!为什么?” “知道阿福吧?他并不是失踪。”如风终于开口,“是死了,我干的。” “原来我还给你算漏了一桩!”滨仔苦笑。 “阿福强暴了她……那晚我就把他杀了。”如风眼神迷朦,“如果我没有这么做,那么对你们来说,会保护我们吗?” 如风的眸子仿佛结了层冰,滨仔感觉有些冷,冷得凄凉。 “不会,两个什么都没有的孩子,没准就这么一起死了。”如风冷笑,“因为我们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到只想两个人一起活下去就好了。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行。” 滨仔慢慢地松开了扳机。 “为什么一个人渣轻而易举的就能毁掉世界上最美好的人?”如风在滨仔的枪口下继续说,“为什么必须弱肉强食才能活下去?为什么多数人就代表正确?为什么立场就能决定是非?为什么你杀过人就是对的,而我杀过人就是错的?这些,又是为什么?” 半晌,滨仔都没能回答上来如风那么多个“为什么”,他叹了口气说:“做了就要还,谁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在你手下会不会出现其他的如画如风?” 如风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想没想过,这次程豪肯定把所有都算到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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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人们依然对西町大爆炸记忆犹新。那场大火平添了无数亡灵,具体的人数只能算个大概,因为很多人都尸骨无存。 其中,包括如风和程秀秀。 阿瞳看到新闻第一个跑来我家里。 我打开门,她一把推开我冲了进去。 “如风!魏如风!你给我出来!”阿瞳大声地喊。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没有人回应。 我默默地关上大门。 “这不是真的吧?”阿瞳颤抖着把手中的报纸展开,报纸的头版上赫然印着黑色的铅字:黑帮贩卖军火引起爆炸,匪首魏如风葬身火海。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我身边说,“不是真的对不对?啊?对不对……” 话未说完,阿瞳已经泪流满面。 我迷茫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她,目光没有焦点。 “你说话啊!”阿瞳紧紧抓住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能,怎么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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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么。”我淡淡的说。 “他死了!”阿瞳慢慢滑落到地上,她声嘶力竭的喊道,“死了,再也不在了,不能说话了,不能笑了……” “没有!”我低下头冷冷的看着她说。 “你说什么?”阿瞳的泪眼突然明亮起来,“他还活着?他在那?你见到他了?” “如风不会死的。”我自顾自的说着,万分笃定。 阿瞳的眼睛顿时暗淡了下去,甚至比刚才还绝望。 “他怎么会死呢?他答应过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真的!”我笑着说。 阿瞳傻傻的看着我灿烂的笑脸,这张所有人都会为之倾倒的美丽容颜并没让她觉得温暖,相反,她却不禁打了个冷战,冷得刻骨。 “如画姐?”阿瞳猛地坐起,她使劲地摇晃着我说,“你醒醒,快!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 “哭什么?如风他没死啊!”我捧起阿瞳的脸,轻轻拭去她未干的泪珠。 “你别吓唬我,如画姐,你没事吧?”阿瞳紧紧抱住我说。 “他肯定没死。”我认真的说,“因为,我这里一点也不痛。”我指指自己的心口。 我与如风心脉相联,神魂相契。 他是我心底的一根弦,只要一息尚存,这根弦就不会断。 或者,是我逼着自己认为,它没有断。 因为我不能相信他就这么死了,说好跟我厮守终生,到老到死的人就这么死了。 我绝对不信。 “他说不会太久的,几天就回来,他还让阿九带我去教堂等他,他都准备好了,我们马上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我的思绪乱乱的,如风在我脑中忽而变大,忽而变小。 “今天他回来晚,我要去接他呢,外面都下雨了,他没有伞。”我跑到窗边,轻手轻脚的拉开窗帘,窗外一滴雨水都没有,“还好还好,阿福没在外面……” “如画姐……”阿瞳轻声的呼喊我,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呀,你看,天黑了,晚上他就回来了!”我推搡着阿瞳说,“你快走吧,我要在这里等他!” 阿瞳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绝望,远比死亡更残忍。 死亡是无法避免的结局,是所有人的终点。 而绝望则是一种生无可恋,死无可顾的无边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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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歌,程豪为他们办了场很隆重的丧事,黑白两道来了很多人,我也被郑重的接了去。虽然很多人向我鞠躬,但我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葬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漠然的看着表情凝重的他们,程豪阴沉的看着我。葬礼结束了,程豪把我请到了他的房间。 五年之后,我再次跟他面对面。 程豪的房间里弥漫着浓密的烟气,黑色的色调加上腐朽的味道,仿佛不在人间。 他桌子上有一个像框,倒扣着放着,我轻轻拿了起来。 照片上的程秀秀一如往日的冷艳,她轻佻着眉,斜斜的望着我,飘舞的发丝映衬着她血色的红唇,无比娇媚。 这张鲜艳的面孔再也不会褪色,再也不会衰老。 她,已经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 “我记不清她的妈妈是谁了。”程豪点燃一只烟说,“我本来连她都不想要。但是,当我看见她的时候,我知道,这个小姑娘就是我的女儿,是我程豪的女儿!” 程豪的眼里有些波光,我仍然看着那张照片。 他自顾自的说,我自顾自的看。 “我要让她在我身边,我要给她最好的,我要让我的女儿比任何人都幸福……” 程豪的手指不停颤抖,烟灰一片片的抖落在他的身上,一向冷静的他,面对祥叔都不曾动容的他,现在却如此狼狈。 有些东西,没人输得起。 “可是,她死了!她和魏如风一起死了!” 咝的一生,程豪捏灭了手中的烟,一股皮肉的焦味飘了过来。 “如风没死。”我抬起头淡淡地说。 就算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在我心里,他还是没有死。 “他死了!”程豪走到我身边说,“魏如风死了!” “没有。”我丝毫不理会他的疯狂,执拗的否认。 “死了!他就是死了!我告诉你,一个月前我就安排好了,今天办魏如风的白事!”痛苦和得意两种表情同时显现在程豪的脸上,狰狞而扭曲。“你以为我不知道滨仔是内鬼么?魏如风不可能活着,就算他侥幸回来,我也不会放过他!我和他不一样,有的人可以决定千千万万个人的命运,有的人只能承受别人的安排。这个时代,决定让我生,让他死!魏如风,只是我的一个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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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怨恨的说。 “你要问你自己。”程豪望着我说,他的眼里跳跃着诡异的火焰,这让我想起那晚的大火,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 “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们呢?你真的以为我欣赏魏如风吗?错了!他的确很好用,帮了我不少忙,但是为了活下去,比他还拼命的人有的是!” 程豪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觉得致命的恐怖,我渐渐猜到了答案,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因为你!” 程豪残忍的笑着,一语道破天机。 “你知道么?那天我看见你,衣不遮体,身上泥泞不堪,染着鲜红鲜红的血……眼睛像玻璃珠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对着我的枪,微微的笑,那种垂死的表情,就和现在一样……美极了!” 程豪掐住我的面颊,我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你,最终还是我的!”程豪狠狠的亲吻我的嘴唇。 命运太过强大,生命又太过脆弱。 人定胜天,天是我的,人却不是我的。 程豪,胜了我和如风的天。 恍然间,时间和空间都错了位。 雨水和火焰混合在一起,雨犹自下,火犹自烧。 我挥起手中的相框,狠狠砸向程豪。 鲜血顺着额头滴下,迷了他的眼。 “如风天黑就回来,他会拿刀杀了你!”我笑着说,笑容和在程豪的枪口下的那个雷雨之夜一模一样。 “一下子……穿过你这里。”我用手点着他的腹部说。 程豪痴痴的看着我,一动未动。 照片上的程秀秀静静的躺在地上,孤傲的瞥着她的父亲,一脸不屑。 “老大!” 阿九突然推门闯了进来。 他惊讶的看着受伤的程豪和衣衫零乱的我,顿时目光凛冽如刀。 “什么事。”程豪说。 “青龙的人来了。”阿九冷冷的说,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如风。 “他们来做什么?”程豪平稳了一下情绪说。 “要货。”阿九说。 “什么?”程豪茫然的说,“那批货不是境外的人要的么!不是已经办妥了么!” “不是,”阿九有些嘲弄的说?/三十二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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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人只有一双眼,只能望着前面。 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不管得意还是失意,都要记得看看身后。 百密仍有一疏,而这一疏往往决定胜败。 程豪漏下的,就是阿九。 阿九发现滨仔是警察之后,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知道这个消息对整个东歌多么重要,对他自己多么重要。这么多年过去,他仍然只是个打手,虽然对如风说没所谓,但是阿九并不甘心。 所以他谨慎的审时度势,他要把这件事情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最后,他在程豪,警察和青龙这三者之间选择了青龙。 阿九并不信任程豪,这个大佬太阴森敏锐,而且还有如风在他前面,阿九认为自己尚不能从这里得到他想得到的。 警察他没接触过,前路不明,他更加不信任。 而青龙,这条路虽然有些冒险,但却是值得投入的。 青龙这些年来在黑道中有一些发展,也给东歌制造了一些麻烦,但是这还远远不能威胁到程豪的位置。他们一直嗅着气味蓄势待发,只不过程豪并没有留给别人机会。这个时候,阿九的到来,为青龙,也为他自己铺平了一条通天之路。 他们秘密商议,青龙出人伪装成境外分子,向东歌求购了大批军火。由于警方的行动,程豪损失的不在少数,这么大的买卖,足够让他渡过难关。所以阿九笃定,即便再危险,程豪也不会放手。 程豪上钩后,滨仔也坐不住了,可是如风做得很仔细,阿九又特别注意他,如果不是我的偶然语失,滨仔事前绝对得不到一点消息。 青龙根本就不会完成这笔买卖,本来阿九打算在交易之前匿名通知滨仔地点,估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告诉如风,让他在慌乱中撤出。这样那一大批军火就会落在警察手里,程豪一分钱不赚还要赔上一批一模一样的货物,这对东歌而言无疑于灭顶之灾,而青龙暗渡陈仓釜底抽薪,就这么踩着程豪的头顶登上宝座。 所有这些都在阿九的计划之中,他唯一没能料到的,就是我无意之中提前告诉了滨仔交易地点,而如风和程秀秀竟然一起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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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豪没对我做什么,他已经没办法再对这样的我做什么了。 我的状况十分糟糕,程豪找了很好的医生来治疗我,可是没有一丝效果。医生说,我以前就受过强烈刺激,已经留下了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创伤,而这次的刺激更加猛烈,足以彻底摧毁我的精神,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基本上没有治愈的可能。 即便是这样,程豪还是不会放过我。 他失去了权力,失去了女儿,失去了如风,唯一剩下的,只有我。 所以,不管我是什么样子,疯癫痴傻,他都要把我握得紧紧的,死不放手。 他总是向鬼魅一样站在远远的地方注视着我,看着我安静,看着我疯狂,就像欣赏困在笼中的百灵,不理会它是哀鸣还是欢畅,只是玩味这样的禁锢。 我的自由是虚空,程豪所及之处,皆是我的牢。 只是,他能控制我的身体,却控制不了我的心。 困住我的是如风,心是锁,除了他,没人能放我走出囚笼。 我坚持住在我和如风的家里,哪里也不去,Linda一直照顾着我。 我每天都穿着如风的衣服,静静的坐在窗边或是院子里,等着天黑,等着如风回来。 如果不仔细注意我空洞的眼睛,不提及如风,可能看不出我的异常。我依然是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美是我所有瑕疵的掩饰,也是我所有灾难的源泉。 我认真地把我和如风发生的所有事情写在纸上,然后贴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纸片,到处都是回忆,这织就了一场迷梦,忽而春秋,忽而冬夏,我深陷其中,不愿苏醒。 “他说让我等着他,不要和任何人走。”我经常像是自言自语似的突然和Linda说,“然后,你知道么?” “怎么呢?”尽管Linda听了无数遍,甚至都能背下来,但每一次她还是禁不住红了眼睛。 “然后……他就来啦!阿风永远不失约的。”我望着窗外微笑的说。 “嗯,他会回来的。”Linda想哄小孩一样的说。 元燮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探望我一次,如同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他总是带着他灿烂的笑容走到我的身边,只是,这个笑容背后不再是温馨,而是凄凉。 如他所料,我和如风没能逃脱宿命的安排,在抗争中,我们一起玉石俱焚。 而对元燮而言,最痛苦的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我凋谢,不能阻止,无能为力。 “如画,今天好些吗?”元燮温柔的说,“头还会不会痛?” “不会。”我低着头继续写我和如风的故事。 “写到哪里了呢?”元燮问。 “遇到你了。”我笑着说,其实其中很多部分都是重复的,我要写很多遍,生怕自己忘记一点点。 “怎么写的?”元燮笑着说。 “‘元燮的笑容很灿烂。’”我站起身递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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